杜甫五律《大历二年九月三十日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大历二年（767）九月三十日，时杜甫居夔州东屯。

大历二年九月三十日（杜甫）

为客无时了，悲秋向夕终。瘴余夔子国，霜薄楚王宫。

草敌虚岚翠，花禁冷叶红。年年小摇落，不与故园同。

【注释】向夕：傍晚；薄暮。《岁暮和张常侍》（东晋-陶潜）：“向夕长风起，寒云没西山。”《宿怀仁县南湖……》（唐-刘长卿）：“向夕敛微雨，晴开湖上天。”

夔子国：《春秋左传》僖公二十六年：“秋，楚人灭夔，以夔子归。”晋杜预注：“夔，楚同姓国，今建平秭归县。”《水经注-江水》卷34：“归即夔。归乡盖夔乡矣。古楚之嫡嗣，有熊挚者，以废疾不立而居于夔，为楚附庸，后命为夔子。”

楚王宫：相传楚怀王与巫山神女幽会之地。详见《杜甫七律<返照>读记》。《返照》（杜甫）：“楚王宫北正黄昏，白帝城西过雨痕。”

岚：山林雾气。《九真山净居寺谒无碍上人》（唐-沈佺期）：“超然虎溪夕，双树下虚岚。”禁（jīn）：受得住。《奉陪郑驸马韦曲》（杜甫）：“绿尊虽尽日，白发好禁春。”

【大意】客居异乡好像没完没了，悲秋到今天傍晚就要结束。夔子国仍有残余的瘴气，楚王宫已开始有薄薄的秋霜。敌得过林中虚薄的雾气草仍翠绿，花儿受得住寒冷仍鲜红。年年都会有小小的摇落，秋冬草木的摇落与故园不同。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首联点题。悲秋今晚结束（明天入冬），而为客却没尽头。中二联写夔州秋尽之景。瘴气仍余，清霜尚薄。草仍绿花仍红。夔州深秋并不很冷。末联感叹。夔州草木只是“小摇落”，这一点与俺故乡不同。夔州之秋，并不是太可悲。可悲的是“为客无时了”是“故园”的摇落。